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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大通朱海斌:消费和投资将成龙年中国经济主引擎

小灵通   / 02月11日 11:48 发布


  2023年全球经济在高通胀和高利率下艰难前行,虽然没有陷入衰退,但复苏进程较为缓慢且不平衡。迈入2024年,全球经济能否实现“软着陆”?全球经济在2024年将面临哪些风险和挑战?这些又将如何传导至国内经济?

  近日,摩根大通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朱海斌做客澎湃新闻“春风吹又生”——《首席连线》2024跨年市场展望节目,展望2024年的宏观经济运行。

  美联储或将于6月开始降息

  “去年大家关注的是加息,而今年对发达国家更关注的是降息。降息的前提条件是通胀已从高点回落并开始下行。整体来讲,我们对2024年发达国家的判断是通胀会进一步回落,但还需一段时间才能回到2%的目标水平,例如我们预计今年年底美国的通胀会回到2.5%左右,但是离2%的目标预计还有一段距离。”朱海斌说,“但同时我们也看到美国失业率的上行是较为缓慢的,另外经济还保持着不错的增速。综合判断,我们预计美联储会在今年六月份左右开始降息,全年的话,预计降息125个基点左右。”

  朱海斌认为,美国经济今年或将是软着陆的状态,与去年的经济表现相比,今年大概率增速将会放缓,全年增速预计在1.5%左右。从政策层面来看,他指出有以下两个很关键的原因。

  第一点是利率政策,尽管美联储去年开始激进加息,但直到2023年年中左右,实际利率才真正开始突破1%。目前,考虑到CPI和政策利率,实际利率水平大约在2%~2.5%之间。即使按照市场所预测的2024年将降息至4%左右,鉴于通胀预期回落至2.5%,那么实际利率水平仍将高于1%的中性水平。因此,2024年美国金融条件的紧缩趋势预计仍将持续。

  第二点是2023年美国的实际财政赤字率为7.3%,相比2022年增加了3.7个百分点,也就是接近9000亿美元(约6万亿元人民币)的规模。这种规模的财政加持对2023年美国经济的超预期表现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2024年美国财政赤字率可能将从7.3%缩减至5.9%。因此,预计2024年美国将面临货币和财政政策收紧的双重压力。

  谈及全球经济对中国经济的影响,朱海斌认为,全球预计将进入主要央行开始降息的大环境,这某种意义上对中国来说将带来一定的正面影响。2023年由于美国利率高企、全球金融条件收紧之后,尤其是美元在一段时间内走强导致了资本回流美国市场,这对中国或其他新兴市场国家的货币政策都带来了间接的干扰。从这个角度而言,美联储今年若如预期的进入降息通道,那么市场中对于人民币汇率、资本外流的担心会慢慢淡化,进而对今年国内货币政策回归正常以应对宏观环境的变化,预计会提供更多的空间。

  其次,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预测,去年全球贸易量的增速不到1%,而中国在全球出口市场中的份额仍略有上升。朱海斌表示,今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全球出口增速相对更加乐观,预计增速在3%以上,“由此看来,就中国出口而言,我们预计今年整体有望逐步恢复正增长。”

  消费和投资将成为中国经济主引擎

  展望2024年的中国宏观经济,就增长引擎而言,朱海斌预计“三驾马车”(即消费、投资和出口)的细分结构将回归至疫情前的状态。

  “具体来看,我们预计消费和投资将对2024年GDP增长作出主要贡献。全年消费(按实际值计算)预计将增长6%。收入增长有望成为消费的主要推动力,家庭储蓄率有望进一步降至疫情前水平,这将为实际消费增长带来一个百分点的贡献。”朱海斌表示。

  与此同时,投资活动预计将继续反映政策的导向。朱海斌称,2023年的投资活动表现较为分化:一方面,制造业和基础设施固定资产投资表现稳定;另一方面,房地产投资持续放缓。摩根大通预计,2024年制造业和基础设施固定资产投资将继续领跑,预计央行将出台万亿级别的政策来支持保障房和城中村改造,这有望减缓房地产投资的下行趋势。

  其他方面而言,朱海斌预计财政政策将在2024年转至更有利于增长的方向;目前房地产市场尚未完成调整,需关注供给端的变化;债务互换和重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房地产和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问题所带来的流动性压力,但寻求根本性的解决方案仍需推动一系列相关的结构性改革。

  货币政策方面,朱海斌预计今年将会出现两次降准和两次降息。此外预计还会在结构性货币政策方面进一步发力,一方面是央行可能通过抵押补充贷款(PSL)投放约万亿规模的针对三大工程的支持,也可能通过再贷款结构性货币政策来支持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的重组,“尽管我们预计会看到财政、货币政策的进一步放松,但预计推出大规模刺激的可能性是偏低的。”

  需重点关注中小银行的风险暴露

  谈及2024年需要关注的风险点,朱海斌指出,需重点关注通缩风险、房地产、消费等,另外在新兴领域可能会出现产能过剩的局面。

  “就金融系统而言,除房地产和地方政府隐形债务外,在未来一两年需关注的一个新的风险点在于中小银行风险的暴露,尤其在当下的宏观环境下,银行体系出现整体利差收窄、利润下滑的情况,另外在大环境中资本金可能较难持续支持稳定的信贷增速。银行体系尤其是一些中小银行和区域性银行的风险可能会进一步暴露,这需要重点关注。”

  聚焦到资本市场,决策层提出了“活跃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的新任务新要求。那么资本市场新一轮改革的重心将会是什么?

  “从现实环境来看,资本市场的IPO发行制度改革确实走出了非常成功的第一步;放眼中长期,资本市场未来要从目前的融资功能为主慢慢地拓宽和完善为投资性功能为主。在我看来这需往三个方向努力。”朱海斌表示。

  朱海斌指出,一个方向是在注册、发行制度改革后,下一步要加强事中的监管和退市的制度。最近几年在退市制度建立上的改善非常明显,尽管退市公司的比例出现了显著上升,但近两年来每年退市公司占整体上市公司的1%左右,这与全球主要的成熟资本市场相比,退市率仍然较低,因此未来还需进一步强化退市制度。第二个方向是继续完善和提升资本市场交易工具种类和产品,确保交易量扩大后不会对价格产生过大的扰动,保证市场有足够的需求和供给。

  “第三个方向是在市场中要允许有更多不同的观点,这样才会有买方和卖方,交易才会更活跃,市场才会更加成熟。”朱海斌说。

 澎  湃 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