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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视台,我向等级聘任制度说不!

雷立刚   / 04月19日 13:20 发布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湖南电视台混了快一个月了。


同事里面,和我关系处得最好的是小廖。下班后如果无聊,我常到他的住处去喝茶聊天。


小廖租住在离我400米远的另一家农村自建小洋楼里,神奇的是他居然奢侈地租了两间房子,一间自己住,另一间当他的画室,里面堆放了很多油画,而且每一幅尺寸都非常大,普遍高两米多,宽一米多,和我以前所见一般人的油画相比,风格差异很大,画得比较抽象,人物造型十分夸张。


“原来你是画油画的啊?”记得第一次进他的画室时,看到那些巨大的油画,我有些肃然起敬。


小廖当时叹了口气说:“我廖不凡本来是湖南师大油画系里数一数二的高才生,结果到了这里,再有三个月就快一年了,根本没时间画油画了,所以,我打算等满了一年,如果不能转为‘台聘’,就离开算了……”

恰好,股票栏目组里的那个男主持人,租的房间就在小廖隔壁,我时不时去小廖那儿串门,渐渐对那人也有所了解。知道了他名叫张军,是甘肃人,北京广播学院毕业的。


由于他长得又高又帅,外形俊朗,在我们多数人眼里,和他的搭档小胡特别般配。而且作为股票栏目的两个主持人,他俩经常同时出镜,镜头下也经常一起协做,工作中同进同出,配合的十分默契。于是有不少人时常拿他和小胡开玩笑,说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甚至有人怀疑他俩会不会有什么私情。每当张军抱怨工作累,声称想辞职,就有其他男编导说:别人想辞职,我们相信。你说想辞职,我们可不信,因为你这岗位和电视台第一美女靠得那么近,哪怕不要工资白干,也有大吧男主持人愿意来。


还有一些男编导,看到张军打哈欠,偶尔会对张军开玩笑:你又干了个通宵吗?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之前其实内心深处也一度悄悄怀疑过张军和小胡会不会有什么故事,但自从我时常到小廖和张军住处去之后,我发现,小胡从来没有来过一次。


看来,他俩尽管在工作中表现得非常和谐密切,其实在私底下并没太多来往。

又过了一阵,我跟小廖、张军都更熟悉亲近之后,对他俩的为人更加信任了,我就把那次晚上看到某领导送醉酒的小胡回去之事,告诉了他俩,并问:“那个领导每次看到小胡,眼睛都有些发直,你们觉得他俩会不会有点什么故事?”


张军思考了一下,说:“不至于吧,你们都不知道,小胡可不简单,她的男朋友是深圳的超级大款,每周五她都打‘飞的’回深圳,周一再从深圳飞回来,她来当这个主持人,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对主持感兴趣,但以前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也没相关经验,所以靠钱开路,才好歹在股票栏目里当主持人呢……再说了,领导毕竟是领导,想往他身上靠的女人为数不少,他犯不着去冒着风险招惹深圳大款吧?”


我这才知道小胡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原以为她是个小白兔,看来我还是幼稚了。


我也猛然理解了为什么张军离这超级大美女这么近,却一直持之以礼,从不敢冒犯的原因了。看来,他俩作为同一个栏目的主持人搭档,表面上关系紧密,其实,彼此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鸿沟啊。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俩还可能是竞争对手:如果小胡也想转为台聘的正式主持人,就一定会威胁到张军的“台聘”事宜。


我心里不由得感到,张军也挺可怜的。他人长得那么帅,外形条件那么好,又是最好的播音主持大学里正儿八经毕业的高材生,可是,由于没什么人脉,也没有钱可以开路,所以,哪怕进了电视台,也当不了热门节目的主持人,仅仅能在相对冷僻的股票栏目,当一个到现在都转不正的主持人。


我突然明白,张军时不时说他有离开的打算,看来说的是真话。

这天,我们三个在小廖的画室里就着两碟花生米,喝起了闷酒,喝得半醉时,张军长叹一口气,说:


“来这个电视台的打工的,都是流水的兵,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走,我都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竟然呆了差不多一年了,很多次我都想走,但每次都鼓励自己再坚持一下,但现在,越来越觉得‘台聘’就像拉磨的驴子嘴巴前挂着的那个胡萝卜一样,看起来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着,所以我确实不想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听到张军和小亮都反复地说起“台聘”,我忍不住仔细问了问,终于搞明白了什么是“台聘”。


原来,整个湖南电视台体系里,真正由财政划拨工资的人,是很少的,一般只有电视台领导以及中层以上核心干部,属于体制内的正式工作人员。而其他所有人,实行全员招聘制。


而这招聘,又分为几个等级:


等级最高的,是电视台签约聘请你,称为“台聘”,有各种福利,并给你办理各类保险与养老金;


次一等叫做“部聘”,是电视台频道下各个大部,例如“政法部”、“社会新闻部”、“财经节目部”等签约聘请你,有基本的福利,但无保险等;


更低的一等,叫做“栏目聘请”,也是就某个电视栏目组的制片人私下聘请你,无任何福利,更无保险和养老金,工资则由栏目组的制片人私人掏腰包发给你,发多发少,全看制片人的意愿。通常都不多,那时,湖南电视台里的“栏目聘请”,每月只给发900元基本工资!


但这都不算最次的,因为还有大量从各大高校传媒专业跑来的实习生,他们络绎不绝地申请来湖南电视台实习。实习往往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他们不要求任何报酬薪水,并且干得特别卖力。


这就给那些“栏目聘请”人员很大的压力——你不愿意干,随时走人好了,大把的实习生,在等着一张办公桌呢!


我那时就属于是“栏目聘请”人员,要干满3个月,经过复杂的考核,才可能成为“部聘”,而“部聘”一年后,才有可能转为“台聘”。但转为“台聘”的比例是受到控制的,每年所有“部聘”人员里,只能有10分之1的人有机会转为“台聘”。


廖不凡和张军,都自我感觉难以转为“台聘”,因此灰心失望,打算满一年后,如果确定转不了,就打算离开。


他们这些“部聘”人员,月薪加完,也不到2800元。如果转为“台聘”,工作量若再多承担点,则每月是能超过4000的,这在2001年的长沙,算相当高的收入了。2001年长沙市的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的干部,平均月收入不到 2000。


我这一生,非常痛恨人与人之间被划分为不同等级,我憎恶“等级制度”,我反抗,我逃避,所以我辞去了机关大院里的铁饭碗。只是没想到,我终究还是无法摆脱等级的牢笼,来到这个马栏山,反而陷入了最低等级的“栏目聘请”群体里。


也许人类社会就与猴群一样,等级以各种变相的形式无所不在吧。尽管我们不像印度那样,把人分成一等人“婆罗门”到四等人“首陀罗”等泾渭分明的四大等级,但无形的等级划分却依然弥漫在社会的方方面面……


而所谓天真,就是置身于这个世俗的人间,内心却不食人间烟火,妄图打破等级的界限——例如曾经的我。


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人,明明自己身处最低的等级,却做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美梦,想要征服湖南电视台最美艳的女主持人小胡……当然,这是我内心深处的秘密,我在那时,是绝不敢跟人说出来的。


我一直很佩服我自己的,就是内心深处的永不驯服,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行过,从来没有在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


哪怕我陷入人生的低谷,在所有人看来,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我都依然丝毫不自卑,不在精神的世界里低下我骄傲的头颅!


我不像印度人那样认命,我的内心流淌着华夏五千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不屈呐喊。


我的心底默默地想,哪怕全世界都以为我是最低等的“首陀罗”,我也绝不认为,最高等级婆罗门里最美丽的女人,是我所不能征服的!


这就是我,一个从懂事起就不信邪、不相信有任何人可以高我一等,在内心深处不向任何人低头的我……


然而在这万丈红尘中,我,以及具有和我相似精神世界的人,真的能获得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