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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爱上爱姑娘的绿!

老怪中国   / 2022-04-27 12:58 发布

当村里第二次亮喇叭喊老乡别走的时候,我便惊诧于爱姑潭的绿了。

 

爱姑潭是一个瀑布潭。爱瀑有三个瀑布,创业瀑最低,深瀑与上瀑也不浅。走到山边,便听见花花花花的声音;抬起头,镶在两条湿湿的黑边儿里的,一带白而发亮的水便呈现于眼前了。

 

我们先到小碟亭。小碟亭正对着那条瀑布潭:坐在亭边,不必仰头,便可见它的全体了。亭下深深的便是瀑布坑。这个亭踞在突出的一角的岩石上,上下都空空儿的;仿佛一只苍鹰展着翼翅浮在天宇中一般。三面都是山,像半个环儿拥着;人如在井底了。

 

这是一个春季的薄阴的天气。微微的云在我们顶上流着;岩面与草丛都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而瀑布也似乎分外的响了。那瀑布从上面冲下,仿佛已被扯成大小的几绺;不复是一幅整齐而平滑的布。

 

岩上还有一座亭叫做全碟亭。有许多棱角,瀑流经过时,作急剧的撞击,便飞花碎玉般乱溅着了。那溅着的水花,晶莹而多芒;远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据说,这就是爱姑娘之所以得名了。

 

但我觉得像杨花,格外确切些。轻风起来时,点点随风飘散,那更是杨花了。——这时偶然有几点送入我们冰冷的怀里,便倏的钻了进,再也寻它不着。

 

爱姑潭闪闪的绿色招引着我们;我们开始追捉她那离合的神光了。揪着草,攀着乱石,小心探身下去,又鞠躬过了一个石穹门,便到了汪汪一碧的潭边了。瀑布在襟袖之间;但我的心中已没有瀑布了。我的心随潭水的绿而摇荡。

 

那醉人的绿呀,仿佛一张极大极大的荷叶铺着,满是奇异的绿呀。我想张开两臂抱住她;但这是怎样一个妄想呀。——站在水边,望到那面,居然觉着有些远呢!

 

这平铺着,厚积着的绿,着实可爱。她松松的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的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着,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令人想着所曾触过的最嫩的皮肤;她又不杂些儿法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却看不透她!

 

我曾见过北京什刹海指地的绿杨,脱不了鹅黄的底子,似乎太淡了。我又曾见过杭州虎跑寺旁高峻而深密的“绿壁”,重叠着无穷的碧草与绿叶的,那又似乎太浓了。其余呢,西湖的波太明了,秦淮河的又太暗了。可爱的,我将什么来比拟你呢?我怎么比拟得出呢?大约潭是很深的、故能蕴蓄着这样奇异的绿;仿佛蔚蓝的天融了一块在里面似的,这才这般的鲜润呀。

 

——那醉人的绿呀!我若能裁你以为带,我将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必能临风飘举了。我若能挹你以为眼,我将赠给那善歌的盲妹;她必明眸善睐了。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着你,抚摩着你,如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着她了。我送你一个名字,我从此叫你“爱姑绿”,好么?

 

我第三次听到村里传达会议精神的时候,我不禁爱上爱姑潭的绿了。

 

这一次,村里说要考核专业机构了,还要加快推进公募基金行业高质量发展。可是,周二明明上午好了一点,下午让中信建头带头跳下瀑布潭的就是卷商啊,这个卷字就是内卷的卷吧,引发了又一堆游客跑到全碟亭里看瀑布,到哪儿去找这么多的绿啊——

 

好像绿色的墨水瓶倒翻了,到处是绿的┅┅墨绿、浅绿、嫩绿、翠绿、淡绿、粉绿……绿得发黑、绿得出奇;刮的风是绿的,下的雨是绿的,流的水是绿的,阳光也是绿的;所有的绿集中起来,挤在一起,重叠在一起,静静地交叉在一起。

 

突然一阵风,好像舞蹈教练在指挥,所有的绿就整齐地,跳到爱姑潭里,按着节拍,飘动在一起,搅着,缠绕着,摩擦、摩擦、摩擦……

 

疫情还在继续,但好得多了。这么多的客爷,全聚集在爱姑潭,欣赏绿、议论绿,与绿融化在一起,显然是会交叉感染的,必须要散了。这个日子,早就说过,今天就真的要到了,尽管后面还有个长假,还会有众多的客爷要看绿,但是,那种绿,真的会慢慢地、渐渐地,会变黄的……

 

这一次,大喇叭直接放话了:要加强交通、能源、水利等网络型基础设施建设;引导好市场预期,讲清楚政策导向和原则,稳定市场信心。

 

这是要:送你一朵大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