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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学伟：今天与过去永无止境的对话
金学伟 / 2020-06-12 21:57 发布
历史是什么？ 有人说，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言下之意，是胜利者用来为自己树碑立传，抹黑对方的。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但一是要一以贯之，不能“选择性执法”，说这边的历史是胜利者写的，那边的历史是公正者写的。二是要知道这句话的来历。它是纳粹战犯，党卫军上校在纽伦堡审判席上表达他对这场世纪审判的蔑视时说的。原话是：“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而真相永远不为人所知”。 “历史是胜利者写的”，这是基本事实。所以它必然会更多反映胜利者的意志，胜利者的视角，选取更有利于胜利者的素材。但如果因此就把官史和严肃史学看作伪史，把演义性质的“野史”看作真史，就图样图森破了。事实上，官史要远比野史更接近真实的历史。 还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女孩子”。这话和“一切历史都是个人史”有相同含义。同样一段史实，因各人立场、观点、史识不同，会有不同解读，就像给同一个女孩子穿上不同衣服。但这句话依然不能过分解读，因为女孩子还是女孩子，只是穿上了不同衣服而已。它是史学家用来自嘲的。 我更赞赏的是卡尔在《历史是什么》中写的，“历史是现在与过去永无休止的对话”，它和我们熟知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异曲同工。 和他的同胞汤因比以一种西方文化优越感和道德理想主义对历史进行宏大叙事不同，卡尔的历史直如一把手术刀，把漂亮的酮体划开，把里面的五脏六腑亮出来。尤其是他的《二十年危机》，将1919年巴黎和会到1939年战争爆发的经过一一剖开，用铁的事实告诉人们：二战爆发，错在联盟。丝毫不了解一战始末，对欧洲和西亚历史、情势既不了解，也无兴趣的美国却要做出对这些地区人民生死攸关的重大决定；英法这2个主要战胜国利欲熏心，贪得无厌，一心想置德国于永无翻身之地…… 所以，和因为在台上借助剧中人之口，公然嘲讽新教徒一边道德败坏，一边侈谈道德的天主教徒莎士比亚，在新教成为英国国教后被冷落一样，卡尔在英国也一直不受待见。这太不政治正确了，和汤因比相比，道德站位太低了。 但你是喜欢看汤因比好人坏人的故事，还是喜欢看卡尔为什么德国会走上战争之路的故事？ 我喜欢后者。因为前者顶多能让你成为公知或者公知粉，后者却能让你能知往鉴来，成为智者。智者，不是能夸夸其谈说一些高大上的东西——在知识贫乏年代那是一种优势，而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知兴替，明事理。 历史是已过去的事，但对历史的解读则常常是今天的。在儒家文化一统天下时，秦始皇是个暴君；当中华民族的主要任务是保持国家独立统一强盛，使其能永远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时，秦始皇就成为英雄。而今天的西方，显然也面临重新书写历史的问题。有消息称，继美国推倒罗伯特·李等的塑像后，英国的抗议者也列出了靠殖民起家的、靠贩卖奴隶起家的60座“种族主义”纪念碑，要求政府拆除。对此，伦敦市长萨迪克汗在推特上表示：“一个可悲的事实是，我们城市和国家的大部分财富都来自于奴隶贸易”。 这样的重新解读实际上早已开始，至少，从彼得·弗兰科潘的《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开始，就已有部分西方史学家开始重新解读世界史：西方，并不一直是世界文明中心，它也是世界文明的后来者，并长期处在世界文明的边缘，而不是西方中心论者一直宣扬的“天生好”、“向来阔”。 今天的中国，也需要重新解读自己的历史，尤其是近代以来的历史。比方讲，过去我们说中国革命史，总是从政治角度出发，而今天，我们应该更多地从国家和民族角度，从救民于水火，救国于积贫积弱角度去讲述。如此，则更容易减少左右纷争，更容易彰显中国革命的正当性与合法性。 不断从今天角度去反观过去，何止是历史。股市也是。当牛市来临时，我们总是倾向于说上证指数从XX点到现在涨了多少点。当我们身处熊市时，又总是倾向于抱怨从XX点到现在多少年，一点没涨，还跌了多少点。指数还是那个指数，过去的走势依然是过去的走势，一点没变。但我们的观念变了，所以角度也变了。股市，也是任人打扮的女孩子。 其实依我之见，短期内，这市场的上升动力可能已丧失，面临回调。国证A指4620到4930之间，没有足够的冲量，很难逾越，但中长期，则依然是平势整理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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