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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的四月,已经到了今年四月
那猴子怎知哪吒的厉害 / 2019-05-01 19:30 发布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朋友王兄的死,至今已经一年了。
正好一年,小区对面的农发行网点门口,梧桐依旧,青石路上,人已去,风还凉。
十年前王兄的名字就已经很响了。
谁不知年少才俊的他;谁不知每次银行系统大比武的第一名;说不知王兄的名号:股市王百万。
这一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记忆中去年,王兄爱人惊耗中清晨给我打的那个充满痛苦嚎叫的电话;
记忆中殡仪馆里,王兄家人和亡妻的抱头痛哭;
记忆中殡仪馆外,我带着王兄年幼的女儿玩耍。孩子采了一朵小花:叔叔,你看这朵小黄花真漂亮,我要把它放在爸爸的骨灰上。
一年太短,短到一切都宛如昨天历历在目;
一年太长,长到氧化褪色已经开始,时间开始侵蚀记忆。
渐渐地,王嫂已经开始流连于婚介所和世纪佳缘约会中。
春天里萌发的新生活,已经迫不接待冲破土壤,仿佛这就要开始。
渐渐地,公交站点仍可见王兄年迈父母消瘦的身影,在风中摇曳着,仿佛陷在一个难以醒来的梦境中。
年复一年。
投资者是孤独的。
周围的眼里,甚至是至亲的口中,我们都属于三个字的群体:炒股的。
于是,"炒股的"赔钱了属于赌徒=活该;
于是,"炒股的"赚钱了属于不可以理解的一群人,但赚了就好。
日复一日,投资者必须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这一切。
成功的快乐或许有人乐于分享;
但复盘和调研的辛苦,只有深夜的台灯知道;
等待的煎熬与失败的苦楚,也只能属于自己。
回忆15年至18年初,这段时间。
如果没有重仓万科、中信证券和国泰君安,
我不知道那个博学、开朗、文质彬彬的他,会不会留下来。
我至今也想象不出,在自尽前的那些日子,王兄内心的孤独与绝望。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好朋友。
愿善良的他在天国,
愿他的天国里,没有股市。
逝者如斯,有一朵无名的花。
它不需要土壤,它生长在虚空中,时间的流水浇灌着它,它无色无香。
平素间,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它。
即使他们频频路过,也不会有丝毫关注或停留。
但某时某刻,当它终于绽放,当人们能够看到它时,那是这世间最美丽的花。
但那又怎么样呢?
时间的玫瑰,又不是他们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