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鹰光伏  王亮 】

2021年的三月，春寒料峭。

一家名叫“北京宝光智中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的企业注册成立。

由是，储能商业化浪潮中，又迎来一位神秘的进击者。

这家企业由中国西电集团宝光股份（600379）和北京智中能源互联网研究院（清华智中院）联合组建。

作为控股方，宝光股份是我国专业生产真空灭弧室和真空开关设备的重点高新技术企业，具备大型央企管理平台，行业资源颇为雄厚；而清华智中院则能倚恃清华大学多年的储能技术创新及业务团队。

两者合资联手，面向国家电网、电力企业和优质省级国有控股企业开展储能辅助服务业务。

时光一恍半年余，有备而来的宝光智中已中标多个具有技术代表性的储能项目，合同金额4000万，业务初步走向正轨。而这仅仅是开始，根据其规划，未来三年内，宝光智中将以先进技术为支撑，全力成为储能几个细分市场的“第一”或“前三”。

然而，众所周知，多年来，储能的商业化历来艰辛，掣肘颇多，道阻且长。

在过往两三年里，不止一位储能企业高管曾向黑鹰光伏有类似感慨：“从来没有一个新兴产业像储能这样，还没开始大家就拼得你死我活了，苦哈哈的，挣钱难啊！”

这就如同小镇青年一般，既有着强烈向上生长的欲望和野心，然而也容易迷失在真伪难辨的市场需求前。

一个被能源界、电力界等都视为必然崛起的希望产业，缘何在数年时间里艰难前行？而作为储能领域的新星，宝光智中的自我定位和“杀手锏”到底是什么？其核心高管又如何判断储能江湖的未来空间和机遇？

11月中旬，黑鹰光伏应约在清华大学见到了宝光智中总经理邢建国先生，并做了两个半小时的交流，这位储能行业的“老兵”个性直爽，对于行业的痛点难点，几乎是言无不尽。

邢建国从事储能技术研究已十年有余，其参与过国家863科技项目、国家科技部贵州电网相关项目，并曾在四方股份等担任技术部门和南网电网、发电业务营销、业务管理职务。

看尽储能多年跌宕，邢建国认为，双碳大潮下，储能的商业化和大发展终究是必然，多种要素叠加下，这个行业正迎来更多的商业机遇；只要国家持续推进电力系统的改革，储能就是未来重要的建设方向，这已是行业共识。

但他也强调：“特别想提醒大家的是，不要一直用搞电车的技术思维，来搞电力系统储能，这是比较危险的，现在就出现了很多问题。如果未来新能源配置储能，还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标准，不重视调度功能指标，将来就会产生很多问题，二次返工几乎是必然的”。

以下是邢建国与黑鹰光伏对话的主要内容，也欢迎更多储能和新能源的有识之士与黑鹰光伏探讨交流，共同为行业发展尽绵薄之力。

“要说我这些年最大的感受，那就是技术的先进性不一定代表它商业模式能够成立，新技术的应用是经过漫长时间的积累，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够真正大规模的推广应用。”

黑鹰光伏：您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储能技术研究？是否遇到过比较艰难的时刻？

邢建国：我从2011年开始从事储能技术研究，曾担任四方股份技术支持部及工程服务部经理、南方电网营销总监、发电业务营销中心主任、副总经理等职。也曾参与国家863科技项目南网电网微电网项目、国家863科技项目深圳MW级储能电站示范项目、国家科技部贵州电网风光水火机网协调项目、国电集团庄河数字化电厂、华电科工园区源网荷储示范等项目。

其中国家863科技项目国内首套MW级调峰调频储能电站示范项目，我是全程参与的，并负责关键控制系统和高级策略的项目履约管理，并配合清华大学专家教授进行各类关键技术研究。当时全国都还没有MW级的储能项目，这个项目研究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看电力系统用电化学储能到底行不行？到底能不能实现电网的调度功能和效果，换句话说，就是电化学储能对电网有没有技术应用价值？

当时大家对这些问题都不清楚，都没有答案。所以南方电网科技部设立项目的时候找到了两个单位，其中之一就是清华大学电机系，因为清华大学电机系对电网调度控制技术是最先进的，储能的核心不是电池，而是应该研究储能怎么调度运用，在设计上怎么运用各种控制功能让它实现调度的需求。

最后整个团队协同合作把这个项目做成功了，获得了南网科技一等奖，在电力系统的储能领域也获得了很高的知名度，并且形成了很多储能在电力行业应用的标准技术，及专利技术和知识产权，现在这些核心技术资产都转移到了现在的宝光智中。

我们进入储能领域算是比较早的了，但由于早期储能的经济性不好，一是电池太贵，二是电池的性能不行，千差万别。所以当时我们做的一些储能项目也没能实现落地，这是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实际上，不只是我们，在2012年-2017年这段时间，从整个行业看，电力系统储能集成和控制技术也都一直没有突破性的发展，整个电力系统应用储能的行业商务模式都基本陷入停滞阶段。

一直到后来电动车技术的不断快速发展，带动了储能电池技术性能的提高和成本的下降，才迎来了储能新的发展期。

黑鹰光伏：您从事储能事业至今，感受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邢建国：要说我这些年最大的感受，那就是技术的先进性不一定代表它商业模式能够成立，新技术的应用是经过漫长时间的积累，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够真正大规模的推广应用。

前几年，我到各发电用户去推广储能方案，有人有兴趣去听，但没有兴趣立项做这个事情；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现在这个行业和技术都更加成熟了，市场需求起来了，储能的春天已经到了。

黑鹰光伏：如何评价储能产业这么多年来的商业化进展？储能商业化难点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邢建国：新事物的发展基本都是一个徐徐渐进的过程。以电力行业为例，电力产品都要经过反复的试运行，建立标准，然后再小面积推广，最后成为了标准的建设配置。但储能这么多年的商业化发展都还没有顺利走完这个过程，还处于商业化初期。

我认为储能商业化难点主要是以下几点：一个是缺乏支撑储能发展的长期稳定的政策；二是储能的商业模式较为单一，还没有形成很多的成熟的商业模式；三是，储能的成本还是偏高，目前有很多专家预测三年后储能电芯的成本能下降一半，这个能不能实现？目前看还是要打一个问号；四是，储能应用的技术成熟度和安全性还没有彻底解决。

虽然国家“十三五”一直鼓励大家搞先进技术，但定位一直不明确，比如到底谁来做，做哪一种技术？它不像电力系统建设有主力和主管单位，比如国家电网、南方电网，就可以组织科技部做主力研究，它如果投资十几个亿进去搞个储能项目，可能就研究出来了。但目前在储能领域，这种大手笔的投资还没有人牵头去做。

现在就变成了能源局、发改委在积极推进（储能）政策，但中国储能技术的发展更需要的是要有一个主体应用市场，实际应用才能促进商业化发展，以电网建设为例，如果能够把储能建设快速布局到电网新建设里，整体规划建设，这样储能整个系统很快就可以建设起来，但现在这个条件并不具备。

所以你看基本上这几年新能源侧的储能商业化发展非常缓慢，几乎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展。

“我们未来会加快自有项目的投资步伐，因为这样能取得更好的收益，主要覆盖广东、江苏、浙江、山东等地，如果未来其他地方像广东一样，形成了稳定且充分市场化的电力调频辅助服务市场，其中就蕴含了巨大的商机。”

黑鹰光伏：我们落到公司的业务和发展层面。如您所说，储能的商业化依然有很多难点，那今年才成立的北京宝光智中能源科技有限公司到底如何定位自己？核心客户群体是哪些？

邢建国：宝光智中面对的客户群体主要是各大发电集团，同时兼顾与电网的储能控制技术合作。

我们的底蕴在于拥有近十年清华大学储能相关专利产权的技术积累，以及不断支撑电力系统新需求的储能电网调控技术的研发力量。我们的研发团队即拥有电力系统的专业知识和经验，还拥有储能应用的成功经验，这是我们核心竞争力之一。

另一方面，宝光股份拥有多年电力设备研发及制造经验，主要产品真空灭弧室产量已经做到了全球第一，同时是新央企中国电气设备集团公司旗下成员企业。如果未来储能成为电力系统的一个重要设备，那一定是要按照电力设备的标准来生产建造的，很多赶风口的企业，因为他没有大型电力设备制造企业经验，甚至没有电力行业经验，所以他对电力系统的标准、设计细节等方面可能不会有这么深的理解和制造经验、制造标准。

所有说宝光股份进入储能领域有他先天的优势。

黑鹰光伏：基于自身定位，近期来看，您觉得宝光智中有哪些比较好的市场机会？

邢建国：我们现在储能产品有11类，包括智慧能源管理系统、储能专用协调控制器、新能源的EMS以及储能的安全终端、电池管理系统BMS以及火电厂联合调频储能专业调频控制系统、源网荷储的决策能量管理系统、虚拟电厂的负荷侧的调度调控管理系统、储能电池的全生命周期的管理平台、储能电站的智能运检系统等。

其中，在风光储一体化方面我们会推出的最新产品“电网主动支撑型的协调控制系统”，目前已经在相关电科院做测试，目前我们是市场唯一一家在做这个产品测试的。

通过雄厚的技术储备，加上宝光股份上市公司的充分的资金支持，公司可以快速的在发电领域进一步打开市场。我们目前已经有很多的项目在商务谈判和前期准备阶段，我们未来会加快自有项目的投资步伐，因为这样能取得更好的收益，主要覆盖广东、江苏、浙江、山东等地，如果未来其他地方像广东一样，形成了稳定且充分市场化的电力调频辅助服务市场，其中就蕴含了巨大的商机。

黑鹰光伏：宝光自有投资的储能项目预期收益是多少呢？

邢建国：自投的项目我们预期IRR（内部收益率）不低于15%，做配套项目预期利润率在20%左右。通过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技术和经验，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黑鹰光伏：公司成立至今，中标的项目情况如何？

邢建国：宝光智中是在3月中旬成立，4月初正式运营的，目前已中标近4000万合同，业务初步走向了正轨。

中标项目中有几个很具有技术代表性的项目，比如，1、承接了粤电集团大浦粤电电厂储能调频项目，同时为上海电气集团提供了核心技术产品和技术服务；2、签订了国能集团青海10MWH的光伏储能EPC项目，并且承担了国能集团在这个项目里多项关键储能调度技术研究；3、中标了内蒙省电力公司重大科技示范项目-乌兰察布源网荷储平台研发项目；4、我们还还中标了国家电投赤峰7.5MWH光伏储能设备集成项目等。

我们现在的客户基本已经覆盖了五大发电集团。

“综上所述，通过国能集团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拿到一系列关键数据参数，一旦这些关键技术研究都实现新的突破，就能够解决新能源配置储能的一系列难题，可以真正的实现储能和电网调度的融合。”

黑鹰光伏：从储能商业化视角来看，这些项目的商业价值和战略意义是什么？

邢建国：比如目前已经在实施的“国能集团青海10MWH的光伏储能EPC项目”，宝光主要承担了项目里多项关键储能调度技术研究。

比如新能源配置储能最优的容量是多少？现在大家对这个问题都没有准确的答案，如果配置少了，效果不好，配置多了，则必然造成浪费。

甚至说，一个地区到底需要储能提供什么样的功能？要知道，调峰和调频的配置也是不一样的，不同地区可能都有不同的需求。而现在配置储能没有一个标准的算法，变成了容量配置模式，这是不经济的，我们应该以技术指标来配置。

这个项目另一个研究的课题是，储能如何配合电网调度调频？实际上，电网对调频及稳定性是一个刚性需求，但由于新能源间歇、波动性的特性，造成了电网频率不稳定等问题，这也是电网不愿意消纳新能源的根本原因之一。而这个项目研究成功后，就能实现光伏储能的AGC功能，基本可以解决这一问题了。

再有，通过这个项目研究如何解决新能源出力预测偏差的问题。现在市场之所以还无法很好解决弃风、弃光问题，是因为对新能源第二天的发电预测往往是不准确的，如果第二天新能源发电量超出预测，会造成消纳不了的问题，如果低于预期，则会出现电力短缺问题，这对电网调度安全运行保证功率平衡造成了很大的挑战，所以预测不准确是制约新能源发电消纳的一个关键技术，储能是可以把这个误差尽量减少的。

综上所述，通过国能集团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拿到一系列关键数据参数，一旦这些关键技术研究都实现新的突破，就能够解决新能源配置储能的一系列难题，可以真正的实现储能和电网调度的融合，这也将极大的增强宝光智中在新能源储能领域的市场竞争力，尤其是在国能集团等发电集团中的影响力。

另外，“粤电集团大浦粤电电厂储能调频项目”是我们的储能调频EMS技术在火电厂60万机组项目中的实践和应用，目前来看反馈效果还是很好的，这样我们团队的产品在30万、60万和100万机组的火电项目中均成功实现应用，这对企业发展也具有重大意义。

我们中标的“乌兰察布源网荷储平台研发项目”是电网侧源网荷储一体化的关键技术应用平台，源网荷储是电网调度建立新型电力系统构建的一个关键技术，该项目的意义重大，对公司在该领域市场拓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价值，将形成公司又一核心竞争力。

黑鹰光伏：国能集团的这个项目大概多久投运？技术验证时间需要多久？

邢建国：我们预计今年12月中旬投运，大概运营一两个月效果就出来了。

根据我们的试验数据，大概可以计算出这个光伏电站每年可以多发100个小时，这样储能投资很快可以收回成本，这样新能源配置储能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现在很多客户都在等我们实际运行的数据。

我们希望通过这个项目，把公司的核心技术产品实现标准化，最终引导客户未来按照这些技术标准建设新的储能项目，一旦核心产品实现标准化，对整个行业发展都具有重大意义。

“一般在火电厂储能调频项目中，储能调频技术占据着50-60%的成功要素，企业没有核心控制技术就相当于命脉抓在了别人手里，所以我认为，储能企业一定要有自己的核心控制技术。”

黑鹰光伏：最近几年，宝光智中有怎样的市场目标？

邢建国：宝光智中希望未来三年内以先进技术为支撑，成为几个细分市场的领军企业。

比如在我们希望未来在火电储能调频领域能够做到第一，根据战略规划，预计每年投资2-3个优质项目，争取一两后能实现利润过亿元。实际上，我们现在拥有的火电厂储能调频的EMS已应用在多个大型项目中，且应用效果很好，从最大单体容量规模上来讲，我们已在国内排名第一。

其次，在新能源侧储能领域我们希望在控制系统领域能做到第一，目前计划是每年能够拿到200-500MW的优质项目，未来在该领域也能形成上亿元的利润规模。另外，在储能集成领域我们也希望能做到市场前三。当然，愿望的实现还需要整个行业环境的配合和我们自身的不懈努力。

黑鹰光伏：曾有专家调研发现当下80%的储能调频项目都是亏损的。宝光智中如何做到示范效应与经济效应的平衡？

邢建国：目前很多储能调频项目亏损和政策有关，但这并不是核心问题，我认为网架结构决定了每个电厂有它不同的特性，有的电厂调频效果会很好，有的厂调度对调频没有很大的需求，所以选择项目很关键。

实际上我们投资的储能调频项目都实现了盈利，首先我们会从电网调度的数据来分析，哪些电厂是调频关键节点电厂；其次，从政策分析，这个地方后续是否会有什么变化，综合分析后去投资，就不会有大问题。

还有一个最关键要素是，企业是否拥有自主的储能调频技术。中国电网侧对调频性能有三大考核指标，速率、精度、响应时间，如果电厂上了储能，能否把这些指标提升上去非常关键，这即决定了中标率，又决定了项目收益。

如果一家企业没有自主的EMS的研发和改进能力是致命的，要知道，调频的环境是一直变化的，一年四季可能就需要多套程序，另外随着新能源建设容量的变化，调度指令也会发生比较大的变化，所以在调频领域变化是永远存在的，项目如果想持续运营的好，企业自身就要持续不断的分析和研究它，不断调整技术策略。

比如我们做的韶关电厂项目（调度系统）都改了多次策略了，为什么发生变化了？譬如大量海上风电一投运，电网控制生成的调频指令就发生了变化，对于这种变化我们要迅速的修改反应策略，对应解决储能的调频行为，保证调频性能。

一般在火电厂储能调频项目中，储能调频技术占据着50-60%的成功要素，企业没有核心控制技术就相当于命脉抓在了别人手里，所以我认为，储能企业一定要有自己的核心控制技术。

对宝光股份来说，我们未来可能最赚钱的就是这些电厂的储能调频项目的运营。

“目前新能源配置储能一旦解决盈利痛点，未来就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十四五市场规模预测可能到60GW左右。”

黑鹰光伏：“双碳”目标下，以光伏和风电为代表的新能源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风光储的结合发展还有哪些问题，有何解决方法？

邢建国：我认为主要问题有三个：其一、新能源侧储能还没有清晰的投资回报模式，储能的商业价值没有体现出来。

其二，目前新能源侧储能还存在“重建设，轻调用”问题，就是储能建设完成后，大家不知道如何调用的问题，没用体现储能在电网调度的价值，也就是说市场还没有建立完善的调峰、调频、调压、阻尼振荡等多品种辅助服务市场的交易规范。

其三，缺少竞价机制，新能源配置储能后，谁的综合性能指标更好，就应该允许他可以多发电，即品质决定售电量和售电价格，这样储能的商业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就会有投资商愿意投资储能项目。目前浙江等地已经开始走这条道路了。

黑鹰光伏：从更长远的视角看，您认为新能源配储能的必然性体现在哪些地方？十四五期间，您判断储能领域商业化落地的主要机会在哪些环节，哪些领域？

邢建国：国家为了实现双碳目标，需要解决新能源间歇性和波动性问题，现在唯一比较有效的手段就是配置储能，储能的最大价值是能够让电力系统的能量进行时间和空间上的转移，比如白天用不完的电，可以储存到晚上用，而且它还具有精准控制、快速响应、建设周期短等优点，这样储能就从根本上突破、解决了传统电力转型面临的一系列难题，最终实现有力支撑高比例新能源为主的新一代电力系统的构建。

所以国家也希望国内一些具有领先储能关键技术和核心装备制造的企业，构建一个完整的产业体系，其中包括完整的技术体系和质量标准体系。

目前新能源配置储能一旦解决盈利痛点，未来就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十四五市场规模预测可能到60GW左右；另外，火电厂未来可能都将逐步转型成为高性能调频电厂，以支撑消纳更多的新能源，所以未来火电厂的储能调频也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市场。

在这两个市场里面，谁拥有核心的技术产品，谁就更具有发展空间和前景。

黑鹰光伏：参与各方都有哪些优化空间？

邢建国：我认为当前电池电芯以及配套设备厂家务必要进一步研究适合电力系统储能专用的产品，要具备使用寿命长、安全性高、成本低、性能好等特点，这样才能在电力市场中占据重要地位。

集成商方面，也一定要研究好适合电力系统的储能专业集成方案和技术，尤其是研究好储能的关键控制技术，关键控制技术是整套集成方案的“灵魂”，只有掌握这一核心技术才能发出储能对电力系统的价值。

另一方面，新能源运维公司未来也要学习、掌握储能特性，比如一个比较大的储能项目内部有几万节电池，未来三五年如何预防性及时发现哪节电池损坏或者出现隐患，并能第一时间处置，这是运维的关键。最近北京大红门储能电站4.16起火爆炸事故的调查结果公布了，再次敲响了这个警钟——储能也一定要按电力系统的思维和标准来设计、建设、运营。

“安全防护终端设备对储能成本的影响很小，如果是上亿的项目，我们这套终端的成本可能是百万元左右。可以说，这是用小成本，解决了大问题，目前客户都能接受这个成本。”

黑鹰光伏：当前安全是影响储能商业化的重要因素之一，在安全性方面有何建议或者经验？

邢建国：储能安全事故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储能电池、电芯质量问题，另一个是由于外部原因，比如设备短路、设备故障等因素导致的安全事故。

为解决储能的安全问题，我们自主开发了一套电池安全保护终端，并且已进入应用推广阶段，比如这次我们就为某发电集团某新能源储能项目配备了200多个电池安全保护终端，未来一旦发现某个电池出现问题，我们这套保护装置就可以迅速的把它隔离开，并向后台报警，从而杜绝其进一步引发重大安全事故的可能。

而且这套产品可以和我的EMS直接通讯的，这样在EMS在做大数据智能分析的时候，就可以有效的执行，提前预防事故发射，这也是储能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实现的控制手段。

目前我们做的储能项目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安全事故。前期参与的国家863储能示范项目，2012年投入使用了，现在已成功运行了9年时间，没有发生过安全事故，当时是严格按照电力系统的标准做的设计和研发，现在这个项目已经成了一个标杆示范项目。

所以我一再强调，我们做储能一定要有电力系统的设计思维，为了电网系统的安全稳定性，我们一定要有预防事故的手段，只有解决了安全性问题，储能才可能实现更快速的发展。

黑鹰光伏：您这套安全设备占据储能系统的成本是多少？

邢建国：对储能成本的影响比较小，如果是上亿的项目，我们这套终端的成本可能是百万元左右。可以说，这是用小成本，解决了大问题，目前客户都能接受这个成本。

黑鹰光伏：对于储能行业的发展，您还有什么建议？

邢建国：只要国家持续推进电力系统的改革，建设高比例新能源的电力系统，储能就是未来重要的建设方向，这已近乎成为行业共识。特别想提醒大家的是，不要一直用搞电动车的技术思维，来搞电力系统储能，这是比较危险的，现在就出现了很多问题。如果未来新能源配置储能还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标准，不重视调度功能指标，将来就会产生很多问题，二次返工几乎是必然的。

我认为，如果储能想成为电力系统中的一个关键设备，一定要清楚自身的作用和价值是什么，不能一味的追求节省投资成本，相比之下，满足、实现电网电力系统对安全稳定性的刚需更为至关重要。